石岗头-北李穿越

胡杨

作者：胡杨
　　中秋节一过，秋意越来越浓了。河滩边的荒草已显颓败之势，草顶笼一层密密的牵牛花，到底是它们爬的高。近处山头笼着一层岚气，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不甚分明，树叶的绿色已变的苍郁，这个小山头黄栌居多，再过半月该覆满红叶了。

　　穿过村子去村后的山谷，村路已硬化，一辆三轮车满载着玉米秸突突突开过来，却被卡在最狭窄的地方。我们过不去了，正有闲暇看看四周，土崖上一棵老槐树，枝干虬曲如龙；墙边有用废的磨盘，捆扎整齐的柴火；小胡同尽头一串串金黄的玉米；还未走近，院子里的土狗听到脚步声跑出来，不远不近地叫着，看人走近又怯怯地退，回到院子里，重又回头理直气壮地吠叫。这当儿三轮车上的人用镰刀削了玉米秸的顶梢，终于挣扎着冲过来了，我们又回到路上继续进发。
　　一路上看些南瓜花扁豆花，一只黑母鸡带两只很小的鸡雏，在荒草里觅食，这才是真正的鸡，脱离了工业化生产程序的土鸡。母鸡抱窝多在春夏之交，也有拖到秋天的，秋天孵出的小鸡被称为“秋鸡子”，一直到天冷都长不大，有的人老年得子，西南山区俚语中把这样的孩子戏称作“秋鸡子”。

　　山谷分两岔，一西一北，向北的山谷中栽满了桃树。几年前在山顶邂逅村里的采药人，问这山沟叫什么，回到说红花峪，后来知道红花峪是山那边的山沟。百度地图标注附近有桃花峪顶，似乎向西的山沟叫桃花峪，不过那边桃树却没向北的山沟多。我们本想沿着山沟到深处看里石屋洞的，不料错过了沟口的小路，干脆沿着西边的山脊上山。

　　路边的荒坡也辟为桃园，这些荒地原先只长野草和黄荆类的小灌木，稍加修整，一个鱼鳞穴可种一棵桃树，一直栽植到山脊中部，看来思路对了，荒山荒滩都是宝地。路边桃子结的真密实，忍不住摘一个尝了尝，又脆又甜，真正的好蜜桃。

　　石岗头两山夹峪，背山面河，站在村后高岗眺望，绿树丛中露出红色的瓦檐，一派田园景象。今天的天气并不晴朗，一早就有淡淡的雾霭，远处低处尤其明显，如此一来，村庄笼罩在淡淡的青雾中，倒显得别有一番朦胧之美。特别是远处的青山，层层叠叠，一直铺排到天边，因为有了雾气，群山更有层次感，由近及远，由浓渐淡，像是宣纸上洇开的墨色。
　　前面的山头很平缓，坡岗上栽满了小柏树，这是最近几年雨季造林的成果。及至登上这个山头，才发现前方有平缓的山脊，远处是更高的山头。平脊之上有塔状石屋，那是昔日牧人暂避风雨的地方，石屋旁长了大片狗尾草，毛茸茸的草穗迎风摇曳。

　　登上更高的山头，山脊走向转向北，崖壁下的里石屋洞清晰可见，走的近些，甚至能看到洞中整齐的石墙。里石屋洞所在的山头是附近的制高点，刚才在低些的山脊上，远处一层层由浓渐淡的山头，分不清哪儿是哪儿，在这儿看，远处的山峰有明显特征的是逄山，南边更高的是方山，由此做参照，其余山系可知大略。

　　再过两个山头，北望依然群山层叠，远处山沟里有零星的房屋，一条小路蜿蜒于山谷之中，那是反沟，水泥路是今年才修成的。

　　沿山脊左行登上鹰杨寨，石碑犹在，只是碑上的阳刻大字被涂了红漆，字迹是清晰了，却少了原作的神韵，看落款隐约辨得出“同治元年”的字样。下午下山回到村子，路边闲坐的老人问我们上寨了没有，我们答完就别过了老人。山寨已登临三四次，对它的情况却一无所知，走远后才想起该向老人请教一二，我们又错过一次挺好的机会。


　　鹰杨寨雄踞山巅，寨门向东，面积并不大，现存三四尺高的残墙，山顶建筑早夷为平地，石块中寻到一小块黑陶碗瓷片。寨西临悬崖，高数十丈，令人胆寒。左右皆有山脊相连，两脊合围成一峪，叫红花峪。现在山谷中有红花峪山庄，山头上有两个小亭子，走出山谷到大路上，路边有一广告牌，称这一片为五指山旅游区。临崖岩石多有风化，成柱状，不过倒没看到成片的石柱，也许是角度问题吧。

　　向左的山脊走过三四次，这次向右走，有驴道，但不知在何处与公路汇合。反正这儿能到山下，大不了走到东张大渡槽。
　　我们站的地方是最高峰，走山脊也是不断下降。到更低一级的山脊，东侧为长满灌木的陡坡，西侧是绝壁。坡很陡，回看下来的山头，竟然有些高不可攀的感觉。驴行走这样的地方才够意思。

　　又下一个较大的陡坡，进入平脊之上的柏树林，林间小路幽静松软。在这里看，发现红花峪周边的山成明显的层状，较陡的斜坡之上为直立的石壁，直壁之上再向内形成陡坡，如此三五层，略有点太行的味道。

　　柏树林边临崖处有一铁塔，上有太阳能电池板，顶部装有三四个朝向不同的摄像头，这是护林防火用的，挺先进的，在山下村子里就能查看林子周边情况。

　　出树林，前面有突兀的小山头，向左亦有岔路，看样子能通到红花峪内。沿着突出的岩石断层走一段，下降又进入柏树林，出柏树林不远接上种庄稼的小路，然后汇合到红花峪山庄的水泥路上。

　　小五台山巅之上，有着稀疏的灌木和浓密的野草，这些年封山禁牧，又无人割草烧柴，草已经完全覆盖了道路，远东芨芨草中夹杂着星星点点暗红的地榆果，很有些空中草原的味。这道山脊相对平缓，称它为台很合适，远处有更高的峰顶，周边还有类似的几个山脊，大概这是它得名小五台的原因。

　　这道山脊尽头与一列横向的山脊相连，垭口处最低，以前有小路通到对面谷底，现在山谷中已长满了葛藤，原先的小路也完全不见了，由此下山会入葛藤阵无法自拔，向左再过一个小垭口，从一道更平缓的山脊下山。
　　野草丛中艰难跋涉，阴差阳错找到有人行走的痕迹，五月份由此上山时，我们走的就是这里，草被趟倒的痕迹很明显，但还没能形成道路。

　　到谷底就好走的多了，生产路又经拓宽平整，虽还未硬化，但轿车也可以开上来，只是土路碾起的粉尘太多。我之所以选择走这条沟，是记挂着地堰上的一丛野葡萄，五月份从这里经过时，葡萄已坐果，现在该到成熟季节了。一边走一边仔细搜寻地堰，连葡萄藤也没发现，怕是被人割去了。

　　田地里有干活的老乡，见我们从山谷深处走来，问我们有没有找到山顶的泉眼，我知道那泉在哪儿，这次不在计划之内，看来山顶的寨和泉是两大看点。
　　快到村子时，路边一处果园外，有位老者在园门口摘豆荚，旁边有刚摘下的蜜桃，买了十块钱的，回家一尝很满意，桃子脆而甜，值得推荐。

摄影师四喜

第五张照片那位神仙修炼的道场啊？哈哈哈哈哈